淩墨軒點頭，“知道了。不過我知道的也不止這些。我還知道你上個月賣過一批純度很高的海洛因給赫連卿，他已經付了一半的錢給你。但是很遺憾，另一半你大概收不到了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夏振宇不知不覺中已經完全只能跟著淩墨軒的節奏了。

淩墨軒看看他，“很簡單，我放了消息給赫連卿，你這批海洛因正是公安部最近正在找的那批。你，赫連卿聽到這個消息，會不會想剁了你？”

“你胡。我這批貨根本沒有在公安那裏備案，明明是……”

“明明是白覃幫你研制出來的是嗎？那又怎樣？我它是，他就是。只要我放出這點風聲，你覺得赫連卿會相信你？”

淩墨軒笑笑：“當然了，我甚至可以把這點消息放給公安部門。那時候，你就真的備案了。”

“你敢。”

“我有什麽不敢的？”淩墨軒挑眉反問。

夏振宇盯著淩墨軒，半天沒吭聲。好一會，他才道：“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了。所以呢，你打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跟我妥協，想把‘帝爵’的股份分給我，是不是？”

“那是因為，我一開始就知道，你只給我準備了毒藥，沒有預留解藥。”

淩墨軒淡然的道。夏振宇盯著他的眼睛，臉上突然掠出了詭異的笑容：“淩墨軒，我真是低估你了。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，我想什麽你都知道。”

“這是常理。你巴不得我死，怎會再給我活命的機會？”

“那你不怕？”夏振宇嘶吼一聲。

淩墨軒沒話，轉身往門口走了幾步之後又站住，緩緩回頭道：“怕。誰不怕死。但是，我會不會死還沒有定論。你，卻肯定死在我的前頭。”

完，他便再沒有猶豫的離開。二分鐘後，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夏振宇一人。

這一刻，世界對他來好像已經坍塌了。

原來，他早就輸了。從淩墨軒出現在他的視線裏的那一刻他就輸了。輸的真徹底，這麽長時間以來，他就像個醜，被淩墨軒玩弄於鼓掌之間。

可笑的是，自己還以為自己會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，徹底把淩墨軒給踩在腳下。

是，他是給淩墨軒下了毒，下了目前壓根沒有解藥的毒。

可那又怎樣？憑他淩墨軒的手段和本事，找出解毒的辦法也不是不可能。

所以，就像淩墨軒剛剛的那樣，他死不死還沒有定論，而自己……沒了夏氏，沒了所有的產業，就算淩墨軒不告他偽造遺，就算他也不告他經營非法生意，那他也是什麽都沒了。

對他這樣的人來，一無所有才是最可怕的絕望，比面對死亡都要可怕。

夏振宇跌坐在椅子上，半天都站不起來。

現在怎麽辦？他就這麽坐以待斃？不，就算夏氏他真的無能為力了，那他也要從別的地方弄一錢，然後……然後遠走高飛，離開這裏重新開始。

對，就是這樣。

下一秒夏振宇像瘋了一樣突然站起來沖了出去。

此時，淩墨軒已經回到了對面，他自己的辦公室裏。

“墨軒，剛剛收到的消息，白覃已經找到了，送到吳森那裏去了。”

楚河跟進來，迫不及待的報告這個好消息。

淩墨軒聽了，眼角掠出一抹光亮：“那就好。希望吳森會很快有好消息。”

“嗯。”楚河也是滿臉喜色，跟著點頭。不過擡眼看看淩墨軒之後，又覺得他的氣色特別不好。

“你是不是不舒服？我看你臉色很差。”

淩墨軒沒話，緩緩坐下，靠在椅子上，“有點。從今天早上開始，全身都有些似有似無的酸痛。而且很累。”

“是不是……”楚河瞬間緊張起來。

淩墨軒蹙緊眉，“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毒性發作的前兆。要問過吳森。”

“那行，我現在讓他過來。”楚河掏出電話，淩墨軒打斷了他：“不用，等下讓jack陪我過去一趟就行了。我還有事讓你去辦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夏洛天那部分股份。雖然現在我有遺囑在手，不過法律上的程序還有不少。這二天你重點關註一下這個事。盡快讓這些股份收歸我的名下。”

“好，這我知道。你放心。”

完，他又想起了夏振宇：“那夏振宇呢？就這麽不管他了？”

“不管他？”淩墨軒譏誚的笑笑：“我猜的不錯的話，他會再去找赫連卿，希望重新跟他搭上關系。不過，赫連卿一定很快就會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事情。那麽，一旦夏振宇沒了夏氏的背景，他就會被赫連卿當成狗一樣踢出來。找幾個人盯著他。我要在他最落魄的時候，再送他一份大禮。”

“什麽大禮？”楚河好奇到心裏發毛。

淩墨軒卻擺出了一副，無須多問的傲嬌表情。楚河翻翻白眼，“得，你不，我也懶得問了。反正遲早會知道。”

“嗯，那你辦事去吧，讓jack進來。”

楚河點頭離開。半個時之後淩墨軒和jack一起到了吳森的實驗室。

聽了淩墨軒的描述，吳森蹙起了眉。

“嗯，你猜測的沒錯。這是毒性發作的前兆。墨軒，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一下。”

“。”

吳森神色又暗了暗，“這二天，我又做了很多的工作，也跟其他人咨詢過關於這個毒的毒性問題。有一點幾乎是所有人的公認，那就是這種毒發作起來，人會十分的痛苦。前幾次不會致命，但是有的人會忍受不住那種痛苦選擇自殺。”

淩墨軒沒話，只深鎖著眉，靜靜的看著他。

吳森見他這樣，心中十分不忍，卻又不得不把所有的情況都提前告訴他好讓他心裏有個準備。

“剛剛他們把白覃帶到這裏來了。這是個見風使舵的人，一來這裏聽我明意思，他就表示願意配合。只不過，很遺憾，他只研究出了毒藥，壓根沒想過做解藥。所以……”

“你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淩墨軒突然打斷，沈呼吸了二下才道：“這件事，盡人事聽天命就好。吳森，不管我最後能不能活下來，我都不會怪你。你也無需自責。這大概是天意，不怪任何人。”

“墨軒……”

成天一副吊兒郎當樣的吳森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難受過。可是偏偏，他現在還無能為力。

過了一會，他才問道：“那白覃，你要不要見見？”

“不用了。”淩墨軒臉上帶出一抹極度厭惡的神色，“不想見他。你自己看著辦就好。”

吳森點頭：“那好吧。你自己心一點。多休息，對了，我這裏有人擅長中醫推拿，你現在不是渾身不舒服嗎？幫你按按，可能會好點。”

他很好心的提醒。淩墨軒卻拒絕了：“我要回家。沒多少時間了，我想陪陪蘇末。”

“墨軒，一個女人真的對你這麽重要？”

吳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他對蘇末不算了解，對之前淩墨軒和蘇末之間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不很清楚。

但是就來的這幾天他就能感覺得出來，在淩墨軒的心裏，蘇末到底占據著多大的分量。

不，也許已經不能是占據多少分量的問題了。

那個女人，幾乎占據了淩墨軒的整顆心。

他所做的每一件事，每一個決定似乎都為了她。這在吳森看來，就太可怕了。

淩墨軒沈默了幾秒之後才緩緩了很簡單的一句：“她是我的生命。”

對他來，蘇末這個人的本身在他心中就有這麽重的分量。他視她如生命。

另外，現在，她的肚子裏還有他的骨肉，孩子更是他生命的延續。

所以，他的這句話，有二層意思，只是他卻不想像吳森多做解釋。

愛一個人的感覺永遠只有自己清楚。能為對方做到什麽地步，也只有自己知道，自己理解。

對別人的再多，別人都不會懂。

就像現在，他覺得為了救蘇末，搭上性命並沒有什麽。

可在吳森看來，他淩墨軒一定是瘋了，為了一個女人，竟把自己逼到了這般絕境，他不是瘋了是什麽？

所以，如人飲水冷自知。

淩墨軒沒有在吳森的實驗室停留多久。完那句話，他就出來回了家。

在此之前，蘇末一直在家裏等著他的消息。見他回來匯報了在夏氏的事情，她才放心下來。

不過，很快，她就發現了淩墨軒臉色的不對勁。

“墨軒，你怎麽了？是不是太傷神了？我看你臉色很蒼白。你不會生病了吧。”

她的手探到他的額頭，卻覺得他的額頭上很涼。

一種不正常的冰涼。

“這麽涼，這個天氣，怎麽會冷成這樣？”蘇末擔心的嘟囔著。

淩墨軒靠在沙發上，抓下她的手攥住，安慰道：“我沒事。大概是這二天操心這些事，想得太多了。精力有些透支。”

“是嗎？我怎麽看著不像，沒見過你臉上這麽差的時候。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
“去什麽醫院？我是醫生你忘了？”淩墨軒笑笑。

蘇末這才想起他還是醫生這碼事。這麽一想，又放松了一些。

也對，他是醫生，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。要不要緊的，他肯定心裏有數。比她在這裏瞎想要好。

“那好吧。不去了。你就在家休息。”蘇末。

“嗯。”淩墨軒淡淡的應了一聲，幹脆把腿擡起來，就睡到了沙發上，頭枕在蘇末的腿上。

“末末，幫我揉揉。”

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，像之前那次中毒一樣，尋求她的安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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